1991年,这年余华31岁,他结束了自己长达六年的婚姻,他的前妻陪他共同度过了六年的贫穷日子,两人的婚姻历经风雨还是以离婚告终。
然而仅仅过了半年,他又和另一个女人完成从相恋到结婚的全过程,彻底和上一段婚姻告别,似乎丝毫没有受到离婚的影响,速度之快让人忍不住议论。
作为一个作家,他才华横溢,他的作品家喻户晓,无论喜欢与否,都无法否认他在文学上的成就。
但抛开他大作家的身份,少有人关注他在生活中是怎样的,光鲜的背后又是什么模样呢?
弃医从文成名后的余华被问到为什么会走上作家这条路时,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讲起了他从文前的事。
当时还很年轻的余华因为高考落榜,无缘大学,于是在父母的安排下做了一名牙医,跟着一个老医生工作,每天的工作除了拔牙还是拔牙,从业期间经他手拔掉的牙超过一万颗。
而与他枯燥单调的日常不同,他看到文化馆的人每日在街上逛游,认为他们很悠闲,所以心里向往去文化馆工作。
但想进文化馆工作要有一技之长,要不能唱能跳,要不能写一手好文章,余华果断在三者之间选择了写作。
俗话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做不成事的,要想实现目标必须要有长久坚持的毅力,恰好余华既有决心又有毅力,自从他确定从文这条路后,工作外的闲暇时间都用在了写作上。
从1978年开始尝试写作,一直到1983年1月在《西湖》杂志上发表了自己的短篇小说《第一宿舍》,写作这条路才被他初步摸索出成绩。同年12月,他又成功在当时影响力较大的杂志《青春》上发表了另一篇短篇小说——《鸽子,鸽子》。
而这一年,他也如愿以偿进入海盐县文化馆工作,这年余华24岁。
据他本人说,第一天报到上任他还特意迟到晚去,结果他居然还是第一个到的,于是他就确定了,这就是他要找的工作,他终于也有一份他从前羡慕的工作了。
25岁的余华在这里遇见了他的第一任妻子,也是他的初恋,同为文化馆工作人员的潘银春。
迟来的红颜知己潘银春本身也是一个优秀的女子,既有样貌又有能力,又是做文秘工作的,身边不缺追求者。
余华理所当然也被她吸引,追求期间给她写了许多浪漫而又情真意切的书信,成功在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。
两人热恋期确定了关系并结成夫妻,但婚后的生活并不像婚前一般。热恋时两人之间还没有生活琐事牵绊,不用为了柴米油盐而发愁,也没有后来的种种,自然是觉得什么都是甜的。
婚后两人思想观念上的差异就显现了出来,潘银春心里把两人的小家看得很重,尽职尽责做一个好妻子,只想和余华在这个小镇安安稳稳共度余生。
而余华与她的想法又不同,还年轻的余华当时已经小有成就,在小镇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名人,但他并不满足于此,他认为自己还可以有更大的成就,他的舞台不该局限于这个小镇。
在这股野心的支撑下,余华不顾潘银春的想法,毅然离开家乡,孤身前往北京学习。
这一次,他遇见了第二个令他心动,且真正意义上的红颜知己——陈虹。
在1983年时,余华曾去过北京,那是他进文化馆工作前的事。
当时北京《人民文学》的编辑周雁如主动打电话找他,为了和他商议改稿的事,让余华去北京并报销他的路费,或许那时与小镇不同的首都风貌就印在了他的记忆里。
1987年,余华告别妻子到北京参加创作研究生班进修,这是由鲁迅文学院和北京师范大学联合举办的,班里不缺后来名声大噪的作家,而陈虹也在班级里。
当时陈虹在空政文工团里工作,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诗人,在一众男作家中格外显眼。
就像以前话本小说里才子佳人故事地展开一般,两人彼此欣赏,又有共同语言,在其他人看来走在一起就像一对情投意合的恋人。
在北京的余华没有妻子照顾,自己又沉浸在写作中不可自拔,在生活上就邋遢了些。
这时,陈虹则主动为他打理起生活琐事,隔段时间就帮他打扫卫生,还会亲自下厨为他做饭,种种行为不难看出她对余华是有情意的。
如果没有现存的这段婚姻,或许余华就真的会和陈虹发展成恋人,成为别人眼里般配的一对。
可余华清楚地知道,在那个小镇,他还有一个妻子在等他,于是两人迟迟没有迈出那一步,守着底线。
在北京待得越久,余华就愈发想在这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
别说在以前通讯尚不发达的时代,就说交通便利,可以视频解相思苦的现在,异地恋的情侣都因为时空的阻隔而出现情感裂缝,进而分手。
余华和潘银春在婚后聚少离多,潘银春希望余华留在小镇和自己好好经营小家,余华希望潘银春可以和自己一起去北京,陪他在北京追逐理想。
因为这事,两人之间产生分歧甚至争吵,以前的甜蜜都被消磨殆尽。
最后或许两人都厌倦了这样同床异梦的生活,冷静之后,余华和潘银春好聚好散,两人的婚姻结束在1991年,这年余华31岁。
这段婚姻不能说谁对谁错,作为妻子潘银春是合格的,她把自己的青春年华留在了余华的贫苦岁月里,只是人生观念的不同导致他们越离越远,对两人而言分开也许是最好的结局。
而少了婚姻束缚后,余华与陈虹释放了压在心底的情感,成为了恋人,在1992年两人更是结成了夫妻,离上一段婚姻的结束不足半年。
和潘银春不同,陈虹不存在为了去哪里而和余华争吵的情况。
去除这个最主要的导火索后,两人的婚后生活依旧不减和谐,且同为作家,也不缺少共同话题,陈虹不仅是妻子,也是余华的精神伴侣。
厚积薄发,逐梦成功虽然在写作这条路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,但再婚时的余华依旧是个兜里没大钱的穷作家。两个人挤在余华之前租住的九平米的小房间里,过着随不富裕,但也幸福的日子。
眼看着同期作家一个个地有了出名的作品,余华也不免有些焦虑,而且他也想赚钱养家,让妻子过上更好的生活,而不是继续跟着他吃苦。
余华的成功可以说是厚积薄发,让他成为著名作家的作品《活着》灵感来源于美国民谣《老黑奴》。
这首民谣的创作是以一个真实存在的老黑奴为原型,作者和那个老黑奴都有着不幸,但歌曲依旧传达着对世界美好一面的向往。
这首民谣触动了余华,他很快构思动笔开始创作,可创作之路与灵光一闪时的顺畅不同,余华陷入了瓶颈期,总觉得自己笔下所写的故事不是自己所期望的,像有个无形的圈局限了他的文字。
之前说过陈虹自己也是作家,所以在余华的创作她也会参与,时常和余华讨论,时不时还能给余华带来启发,这次也不例外,并且一举让余华成名。
看过余华稿子的陈虹提出了一个想法,那就是改变他一贯的写法,从第三人称改为第一人称,将自己置身于主角的位置,假设自己去过那样的生活。
听过这个想法后,余华豁然开朗。千里马少了伯乐赏识也只能埋没于普通马里,幸运的是余华遇见了他的伯乐。
那是1993年,我们熟知的著名导演张艺谋看中了余华的一部作品,但不是《活着》,而是另一部小说《河边的错误》,起初张艺谋打算将这部小说作为商业惊悚片来拍,所以找上余华商讨。
当时余华已经完成了《活着》的所有情节构思,但还未发表,在两人商议时提了一嘴,张艺谋这一看直接拍板定下了小说的影视版权,给了余华一笔让他想都没想过巨款,整整20000元现金,且这只是定金。
要知道当时余华如果正常发表《活着》,稿费也只有几百元,这笔钱直接让余华脱离了贫困。而后续电影的上映也直接让他跻身国内一线作家,收获1550万的版税收入。
有人喜欢将他的成功定义为天赋,不可否认余华确实在写作上有天赋,但他的成功也离不开自身的经历和坚持不懈地写作。
《活着》讲述的是一个悲剧色彩浓烈的时代下,一个普通人苦苦挣扎,人生起起落落,最终还是被时代所吞噬的悲剧。
在这部作品里,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所谓反派,几个主要角色归根结底都是带有时代烙印的人,他们的认知带有时代局限性,悲惨的结局既是自己选择造成的结果,也是社会环境逼迫的结果,他们都是不幸的。
之所以能写出这样一部作品,余华靠的不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灵感和娴熟老练的写作技巧,也有他人生经历的影响。
对比小说中的主角,余华肯定没有那么苦,但他半路出家,被退稿说不清有多少次。在年轻时有过辉煌时刻,可也只是昙花一现。
此前他也是为了温饱发愁,为了柴米油盐有过烦恼的人,他也过过苦日子,所以他能与笔下的角色有共鸣。
虽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,也不是喜闻乐见的好结局,但充沛的情感加上朴素有力的文字使《活着》能引发共鸣,文中人物的压抑与绝望仿佛穿透了纸张,让读者看到的不只是一个一个文字,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在无能为力中妥协。
家庭事业双丰收就在《活着》问世的同年,余华与陈虹孕育了两人的孩子,取名余海果。
余海果与父亲相比无疑是幸运的,出生就有着比父亲好了许多的成长环境,不用为了温饱发愁。
少了金钱压力后的余华在妻子的理解和支持下,也是灵感涌现,迎来了自己的创作高峰,《许三观卖血记》就是在那之后的作品,连续不断的高质量作品使得余华在文坛里站稳了脚跟,成为名副其实的大作家。
期间陈虹在兼顾工作的同时,主动揽下家里的大小事宜,只为了让余华心无杂念。
有优秀的父母,又是名人之后,余海果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,虽然没有和父母一样成为作家,但也不负众望成为了优秀的人。
小小年纪的余海果从童年开始就将父亲视为榜样,从小就阅读余华的作品,长大后选择了导演这条路,后来更是将《许三观卖血记》翻拍成了电影。
现如今,余华已年过六十,诸多光环加持下的他给人的感觉并不遥远,看过他的访谈与演讲后会觉得他是个很接地气的人,与想象里严肃的模样大不相同。
生活中的余华很幽默,虽然自己成名前的生活贫苦,但在讲述时他总会以有趣的方式讲出来,听得人忍不住发笑,笑过之后再品味其中的辛酸苦楚,又是一番不同的心情。
北漂的人数不胜数,实现理想的人却只有那一小部分,余华凭借自己的实力加那来得刚好的运气实现了自己的目标,光鲜背后也曾吞下许多心酸。
陈虹见过他落魄的样子,也和他携手走进了辉煌,从九平米的小房间到一个真正的家,一路走来一步一个脚印,两人相互扶持迈过一个又一个坎,才见到顶峰的美景。
结婚至今,两人的婚姻已经过三十年的考验,幸而这段婚姻里没有狗血,没有见异思迁,有的只是相互间的信任和支持。
遇见彼此是心动的最后一次,此后再也没其他人能拨动心弦,希望余生他们足够相爱,也足够坚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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