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向往那神奇的乌孙马.
记得“乌孙马”这个名称，还是我的一位历史老师在讲到张骞通西域时提出来的。童年时代，在大槐树下，听西庄王叫天说唱《西游记》，有乌孙马转生白龙马的故事。美术课上，看到了唐代《八骏图》和《马踏飞燕》的雕塑。
特别是“马踏飞燕”：三足腾空，一足附着在飞燕上，一洗千古凡马——它应该是天马吧！还有一副“踏花归去马蹄香”的画，让人走进“走马观花”的境界。这些马，也许都是乌孙马的化身吧。
后来，在特克斯县任教，一住就是几年。每每在熹微的晨光中，对着刚刚奔出栅栏的马群神往；常常在落霞的傍晚，朝着木柜的马群心驰。那些飞奔的马群，带着闪电、夹着雷鸣，转眼间就溶于瑰丽的霞光之中，我总觉得它们是神奇的。或许是爱屋及乌，特克斯县的吗更有品格。特克斯的马像特克斯的山岩一样威武坚强，它们的双眼如静影沉璧，如特克斯的山泉一样，清亮明澈；特克斯马的鬃毛像少妇的秀发、像垂柳、像瀑布，像一束束光线，好看极了。特克斯马的尾巴，飞奔起来像彗星一样，清扫着空中的尘埃；它的铁蹄，静止时如磐石，给人以落地生根的感觉，飞奔时征鼓鸣响，催人奋进；飞越时风驰电掣令人振奋。呵，特克斯马，你是美和力的化身，也许它是乌孙马的后代，或者就是令人神往的乌孙马。
“乌孙”一词早见于《史记·张骞传》。早年的乌孙部落居于祁连山和敦煌的广阔草原上。至今，甘肃境内仍有哈萨克族自治县。可以说由乌孙部落衍化而成的各个部落都是“甘肃”老乡。汉代至拓跋魏中叶，乌孙部落居于伊犁河上游的毛驴子（伊塞克）湖和娜琳河域。乌孙都城名叫“赤谷城”“赤谷”是音译，和“吐谷”谐音，在今土库曼斯坦境内，但说法不一。“血汗宝马”是土库曼斯坦的国马，也是汉武帝垂涎的宝马，由此而言，“赤谷城”在今土库曼斯坦境内是可信的。汉武帝将解忧公主和侍女细君公主远嫁乌孙王岑陬。目的地当是现在土库曼斯坦境内的“赤谷城”。
在新疆的巴里坤、新源、特克斯、昭苏等地都有解忧和细君嫁于此地或旅途经过的传说。这只能是个美好的传说，一个和善的向往（中俄考古专家认为：元代用50余年才凿通了果子沟的道路。陪嫁队伍不可能从次疆通过。只能是从敦煌出发，在当地乌孙向导带领下，从南疆到达“赤谷城”）。所谓“赤谷”的城，是子虚乌有。歌曰：“吾家嫁我兮天一方，远托异乡兮乌孙王，穹庐为室兮思故乡，愿为黄鹤兮归故乡”。解忧公主是为大汉解忧的。那缕缕丝丝的思乡之情，正是她热爱家国情愫的表露。和亲之后，汉武帝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血汗宝马。并亲自做歌曰：
泰一况，天下马，【译文】像神仙一样，天马飞下高空。
沾赤汗，沫流赭，【译文】沁出血汗，汗珠如流火。
志俶傥，精权奇，【译文】卓尔不凡，多么神奇。
唵上驰，驰容与，逝万里，【译文】踏着浮云在夕阳下奔腾，飞越万里，那么从容。
今安在，龙为友。【译文】谁和他匹配？他的朋友是龙。
解忧公主和天马，相应生辉，阴柔和亢阳相济，绘制一幅永恒和谐的历史画卷。
乌孙马渡过了漫漫的历史长河,跨越时空,来到现实.特克斯河也属于伊犁河上游的干流之一.这里也有我们向往的乌孙马.当你亲临赛马场时,就会看到那些枣红色、栗青色、淡蓝色、膘黄色、乌黑色的骏马几百匹、几千匹汇集在绿茵如织的草原上，五光十色，简直像一朵朵飞舞着的花朵，奔跑起来，如流星、如闪电雷鸣。
土库曼斯坦的宝马，多为膘黄色，而特克斯河流域，传说有一匹为黑色，也是“血汗”宝马。近视，只见这马浑身像黑缎子，那黑色如同刚研磨出来的墨汁，鲜嫩欲滴，水灵灵的，闪闪发亮。而这匹马的四个蹄子却是白色的，额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像“逗号”一样的白点，人称“雪中送炭”。李善注的《相马经》说，目上有一小坑，坑像“井”字，“井”字里有一条筋，这种马能日行千里。《齐民要术》卷六讲，相马看口中色，欲得“红白如火者”则为良马。《相马经》和《齐民要术》描述的这些良马，也许就是良马的多样化。沧海桑田，特克斯河流域的草原上也奔跑者这样的宝马。
特克斯有一个地方叫赛马场（阿提·卡布子），从古至今，生活在这片大草原上的各个民族，不知在此举行过多少次赛马。七十年代末为了纪念某个庆典，在这里举行过一个盛大的赛马比赛。有幸终于见到那匹传说中的“雪中送炭”宝马。赛马的号角吹响了，只见那匹黑马的两个前蹄腾向空中，然后急促地敲打着大地，发出了像夏天突然袭来的冰雹一样的轰鸣声，一眨眼，窜出了几米远，接着其他的马也紧追不舍，于是坚实的地表像受惊了羊群，不停地颤动着：“嗒嗒嗒……”如雷贯耳。刹那间，飞奔的马群随着地势的起伏，像钱塘江的涌浪，翻卷了过来，又翻卷了过去。在灿烂的阳光下，每匹马都如同一个光点，一晃一晃过去，又一晃一晃过来。看到这样的赛马，如此壮观，好像是那飞奔的赛马把自己奔跑的力量传递了过来，，传递给每一个观众，令人无比激动，倍增信心，心儿也随着马群奔驰、勇往直前。如果说生命的意义在于运动，那么奔跑便是生命的青春，飞跃便是生命的光彩。生活在盛世的人们，奔跑吧，让自己的青春更美丽；飞跃吧，让你有一个光彩的人生。
乌孙马具有神奇的力量，闪电般的速度，更有不畏险阻勇往直前的担当精神，在“丝绸之路”上，永远令人神往。在“丝绸之路”上不仅需要亢阳神力，也还需要美好和谐。
乌孙马的历史和故事，让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产生出许多美丽的遐想。乌孙部落早期生活在祁连和敦煌一带，到15世纪分化出突厥、亚利安族和哈萨克族。这些“甘肃”老乡，今何在？天苍苍野茫茫…..，他们过得还好吗？祝他们吉祥。
（1984年《伊犁河》第2期 作者 张建珍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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