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旷野的风自远处无遮挡地吹来,令人感到格外地清爽
河中间有一座桥,以桥为界,桥以北是北村的地,村以南则是我们村的地
我们在河东岸低头寻挖着野菜青草,不觉间就到了大桥的地方
这时,听到河西岸的大坝那边,有嘻哈说笑的声音,不一会,七.八个也拿铁铲挎筐头的女孩爬上坝顶.不知她们是想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呢,还是认为这边野菜多,只见她们眼瞅着这边一阵交头接耳后,就小心地走过高高的窄长的石桥,到东岸来了.原来她们是北村的
孩子们交谈不像大人们初见那样费事和难于沟通
我们不知怎地就说上话了.
那咱们先来讲讲故事的角儿,众生皆苦,他又怎能不同
在我私人的“想念名单”中,绝大部份都是老早老早就死掉的人,譬如伟大的画家、音乐家、作家
在这些人中间,不知为什么,鲁迅先生差不多是我顶顶熟悉的一位,并不完全因为他的文学,而是因为他这个人
我曾经假想自己跟这个人要好极了,所以我常会嫉妒那些真的和鲁迅先生认识的人,同时又讨厌他们,因为他们的回忆文字很少描述关于鲁迅的细节,或者描述得一点都不好——除了极稀罕的几篇,譬如萧红女士的回忆
母亲在麦子成熟的季节总会坐立不安,在麦子开花和叫嚷的日子里,在收割机轰鸣着开过原野和道路的时候,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忧郁
我一人走在这再也长不出庄稼的路上,感觉丢失了某种能够温暖我的东西
过了大桥,便是两棵大榕树相拥而成的原来的村口
多少年了,榕树下还是坐着那些人
面目和穿着有了一些变化,但我感觉那目光、神态、举止依然没有变
我想中国的农民是永远不会变的
他们带着尘土、带着锄头、带着闲谈、带着家事坐在那里,等待阳光炽热的减退,然后走向自家的田地,亲近秧苗和菜地,直到天黑才回家
一个走出村庄的人,一个在外躲避阳光多年的人,我被他们直射过来的目光望得有些脸红
一条多少人走到老了还要走的路,穿村而过
路两旁的房屋已经老去,歪歪斜斜地把路挤得弯弯扭扭,岁月也就弯弯扭扭地把人托着,让藏着的风顺着墙根走
我看见黑瓦片上长出的草,像被谁扔在了上不粘天下不着地的地方,靠什么活着?一路上,我仍能说出路旁是谁家的房子,并清楚地知道这屋里住着的老俩口,养育了五个粗壮的儿子
老俩口因“养儿防老”而感到自豪,在苦里笑看生活
而五个儿子为娶媳妇、为争房产吵得天翻地覆,一个个咬牙切齿地搬了出去,另立门户,只剩下老俩口苦对着苦
这村里,多少人看不起老人留下的东西,总想着自己创建的家业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,总想着单过才自在
难怪,这些老房子的后面是大片的新瓦房,使整个村庄显得膨胀而虚浮,使我感觉这村里少了许多东西
村中还有三棵大榕树
一棵在路上的村小学,两棵在路下的门球场旁边,几乎连成一体
高大粗壮的枝干顶着茂密的叶片伸出了村庄,像是村庄高昂的头颅望着外面的世界,聆听着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,守护着老人们活动的身影
太阳出来了,大榕树的影子就遮住了村庄
这生活在大榕树的阴影里的村庄,像个煤油灯里生出来的梦,一年年被人喊着、被马驮着、被猪拱着、被鸡刨着、被狗咬着…… 一条路连着另外一条路
我从一条路上走出了村庄,我又从另外一条路上走回了村庄
这种一个人在路上的行走,绝没有饭后散步的感觉
因为我多少次在梦里醒来的路上,看见了我的村庄